第一章 饿土
第一章 饿土 (第1/2页)引子
在东北,人们常常把狼叫做“张三”。
这个称呼的由来,和一个古老的民间故事有关。
故事说的是,
在东北的一个小村庄里,从前有个叫张三的年轻人。
他平日里靠种地为生,性格憨厚,心地善良,但唯一有个毛病,特别贪嘴,尤其爱吃肉。
有一天,外村有户人家办喜事,张三被邀请去喝喜酒。
他高高兴兴地穿上最好的衣服,拎着一篮子山货作为贺礼,踏上了去往邻村的路。
走到半路,天忽然阴了下来,风刮得呼呼作响。
张三正嘀咕着“这鬼天气”,忽然看见路边坐着个老头。
老头衣衫褴褛,头发花白,正蜷缩在一棵老树下,冻得直哆嗦。
张三走过去,问道:“大爷,这天儿都快下雨了,您咋还在这儿坐着呢?”
老头抬起头,露出一张瘦削的脸,眯着一副小眼睛,他叹了口气,说:“小伙子,我是从外地来的,走累了,歇歇脚。听说前头有户人家办喜事,我这把老骨头,也想讨口喜酒喝,可实在走不动了。”
张三一听,心里一软,说:“大爷,您别急,我正好要去喝喜酒,要不我背您过去?”
老头摆摆手,苦笑道:“不用不用,我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小伙子,我听说喜宴上有四喜丸子,那可是好东西啊!你能不能帮我带几个回来?我这辈子没吃过几回,就想尝尝。”
张三拍拍胸脯,爽快地说:“大爷,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给您带一大碗回来,保准让您吃个够!”
老头听了,眼睛一亮,连声道谢:“好孩子,好孩子!你心肠这么好,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张三摆摆手,说:“大爷,您别客气,这点小事算啥!”说完,他继续赶路。
到了喜宴上,张三果然没忘记老头的嘱托。
他趁着大家喝酒热闹的时候,偷偷包了一大碗四喜丸子,藏在怀里。
等到宴席散了,他急匆匆地往回赶。
到了老树下,老头还在那儿等着。
张三把四喜丸子递过去,说:“大爷,您快尝尝,还热乎着呢!”
老头接过碗,闻了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一边吃,一边夸赞:“好吃,真好吃!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
吃完后,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条小手巾,递给张三,说:“小伙子,我没什么好东西报答你,这条小手巾送给你吧。
以后你要是想吃肉了,就把这手巾蒙在头上,保准有肉吃。”
张三接过手巾,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笑着收下了。他心想:“这老头怕是糊涂了,一条手巾还能变出肉来?”
然而,回到家后,张三试了试,果然灵验!每当他馋肉了,只要把手巾往头上一蒙,走出家门,就能看见一堆堆的肉,随便他吃个够。
日子一长,村里人开始传言,说张三会变狼,因为他总能弄到肉吃。
这一年,张三的妹妹回娘家探亲。
下午回婆家时,张三去送她。路上,妹妹好奇地问:“哥,村里人都说你会变狼,是真的吗?”
张三摆摆手说:“别听他们瞎说,快走吧。”
妹妹不依不饶,撒娇道:“不变俺不走!”说完,她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大树下,假装生气。
张三无奈,心想:“变就变吧,反正也没啥。”
于是,他掏出小手巾蒙在头上。低头一看,脚边果然出现了一堆肉,他忍不住吃了起来。
吃完肉,张三摘下手巾,却发现妹妹不见了,树下只留下她的小布包。
张三心里一慌,心想:“坏了,出事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又蒙上手巾,转身往家跑。
回到家,他看见爹在园子里摘豆角,竟然扑上去把爹吃了;又看见娘坐在炕上纳鞋底,也扑上去把娘吃了。
从此,张三再也不摘下手巾了。
他奔向草原和荒野,彻底变成了一只狼。
从那以后,东北人就把狼叫做“张三”,也把“张三”当成狼的代名词。
这个故事在东北流传很广,甚至成了孩子们口中的顺口溜。
东北早年间的孩子小时候都听过这样一首摇篮曲:“熊来了,虎来啦,张三背着鼓来啦,正在门口看着你!”这首儿歌既有趣又带着一丝神秘,成了东北民间文化的一部分。
“时邪命邪,吾其无奈彼何。”
“委邪顺邪,彼亦无奈吾何。”
在东北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诡异而神秘的故事从未缺席。
它们像冬日里的寒风,悄无声息地钻进人们的耳朵,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今天我要讲的这个故事,虽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恨情仇,也不带有某个时期的传奇色彩,但它却像我们小时候坐在板凳上听老人们讲述的那些扑朔迷离的往事一样,带着几分令人唏嘘的真实感。
至于它是否真实,哈哈,那就见仁见智了。
闲话少说,故事正式开始。
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吉林省的一个小县城。生产队刚刚解散,人们从“大帮哄”的集体生活中走出来,开始尝试包产到户的新生活。
时代的变迁像一阵风,吹进了每个村庄,也吹进了南咀子村。
村里人都说,这是好兆头,可谁也没想到,这阵风最先吹散的,是王家兄妹的情分。
王树平和王淑芳这对兄妹,打小就是村里出了名的懂事。
父母走得早,当哥的王树平硬是用一副单薄的肩膀,把妹妹拉扯大了。
村里谁家办红白喜事,准能看见兄妹俩忙前忙后的身影。
王淑芳十九岁那年,长得漂亮水灵灵的,任谁看了都要多瞧两眼。
变故是从王树平娶媳妇开始的。新媳妇过门前看着温温柔柔的,谁成想过门才三个月就变了脸。
她嫌小姑子碍眼,变着法儿要撵人。
起初王树平还硬气,可等媳妇怀了孕,这腰杆就软了。
那天晚上,王淑芳倚在窗边,望着院子里哥哥落寞的背影。
她的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候父母尚在,每到夏天,兄妹俩就会拎着小竹篓去村头的小河边。
河水清凉,他们光着脚在浅滩上追逐嬉戏,捉小鱼小虾的欢笑声还在耳边回响。
那些日子就像一场美好的梦,醒来时却已物是人非。
一阵凉风吹来,王淑芳打了个寒颤,从回忆中惊醒。
院里的哥哥正仰头看着天,肩膀微微耸动。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哥。”她轻声唤道,然后走到哥哥身边坐下。
王树平慌忙抹了把脸,挤出一个笑容。
王淑芳看着哥哥通红的眼眶,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她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我想...搬出去住。”
王树平猛地抬头,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可最终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月色下,兄妹俩没有再继续说话,也许他们无法表述出此刻复杂难言的话吧。
或许在这一刻,他们都明白,有些选择一旦做出,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淑芳默默地收拾着简单的行李。
她只带走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母亲留下的针线盒,其他东西都原封不动地留在老屋。
这间下屋原本是堆放农具和杂物的仓房。
王淑芳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她刚要放下包袱,却看见哥哥带着几个村里汉子走了进来。
王树平始终低着头,指挥着大伙儿搬砖砌炕、搭床架。
有人问起缘由,他也只是含糊地应着,声音沙哑得像是整夜未眠。
直到众人忙活到了傍晚,简陋的屋子总算有了些模样。
新砌的土炕还泛着潮气,铁架床上的木板也高低不平,但至少能住人了。
王树平临走时在门口顿了顿脚步,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袋玉米面悄悄放在了门边。
到了晚上,王淑芳抱来一捆干柴。按照老辈人的规矩,搬新家要“燎锅底”,图个吉利。
灶坑里的火苗噼啪作响,映得她脸庞发烫。
可这团火非但没带来暖意,反而让空荡荡的屋子显得更加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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