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第2/2页)清梧的指尖抚过他胸口的伤疤,那是十年前为她挡箭的旧痕:"萧公子这‘病’装得辛苦,日日饮我的血解毒,却不说这是圣女血脉特有的药引?"
子时的星轨如银针刺破药王谷的夜幕,沈清梧指尖的血玉贴上禁地石碑,青苔剥落的瞬间,鎏金刻字「萧沈永缔」竟渗出细密血珠,蜿蜒成一道凤凰衔尾的图腾。碑底暗格“咔嗒”轻响,一匣琉璃糖丸滚落她掌心,糖衣拓着玉玺纹路,在月色下流转七彩光晕,甜腻香气裹着血腥味直冲鼻腔。
“先吃糖,后办事?”清梧冷笑一声,指尖暗劲捏碎糖衣,玄铁钥匙裹着泛黄纸笺滑出——竟是八岁那年她在药王谷后山画的涂鸦:戴凤冠的小人拽着佩剑少年的衣袖,角落歪扭写着「癸未年惊蛰」,墨迹晕染处还粘着半片干枯的梅子皮。
萧执忽然扣住她手腕,将糖丸塞进自己口中,舌尖卷走她指尖糖霜:“你娘设这机关时说过,第三关需夫妻同食……”甜味炸裂的刹那,地底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石碑轰然移位,露出满地染血的孩童玩具。缺眼的布老虎心口插着半截断簪,簪头鸾鸟眼珠嵌着的血玉,正与清梧锁骨下的胎记共振嗡鸣。
清梧抓起布老虎,棉絮里缝着的漠北盐道图碎片浸血显影,勾勒出北狄三皇子密令的轮廓。“十年前那场‘意外’,”她指尖捻着染血的线头,“原是为今日盐税案铺路?”
萧执突然将断簪刺入心口莲纹,鲜血顺着鸾鸟纹路填满簪身裂痕:“这簪本该在十年前你及笄时送出,可惜……”他话音未落,簪头弹出一粒红豆,刻着两人生辰,遇血即显「同生共死」的咒文。
木琵琶的裂弦突然绷直成玄铁丝,割破两人指尖。交融的血珠坠入石碑刻痕,星空陡然投下凤凰星轨,与清梧的胎记拼成完整的阵图。地宫九尊药鼎随星轨移位,鼎内盐晶混着糖霜沸腾如熔岩,蒸腾的雾气里浮出「雁归」解药的配方——辽东矿盐混药王谷蜜糖,在月光下凝成琥珀色的丹药。
“这配方该叫‘聘礼’。”萧执揽住清梧的腰,盐糖在他掌心融成黏稠的蜜液,“你八岁偷埋后山的梅子酒,我添了这味药引。”
清梧反手扣住他染血的手按向玉玺枢轴,机关启动的轰鸣中,她咬破他指尖在星轨阵图补完最后一笔:“萧公子若负我,这阵图便是催命符。”
星空凤凰突然泣血长鸣,星芒指向沈府祠堂暗格。青黛破雾而来,手中靛蓝染血的《盐税疏》末页盖着萧执母妃的凤凰私印,印泥混着糖霜,在血渍上凝成「三日后」的字样。
“合作愉快。”清梧轻笑一声,舌尖舔去萧执唇角的血渍,身后地宫盐糖遇晨露结晶,冻成「大婚」的冰雕告示。夜枭掠过树梢时,她的银镯与他的剑鞘撞出清响,似十年前寒山寺檐下的铜铃,荡开一圈宿命的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