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长安少年郎
第一章:长安少年郎 (第1/2页)七岁的李观澜蹲在自家院墙顶上,手里攥着镶金弹弓,瞄准路上来往的行人和车马,过路人见他都避之不及,匆匆躲闪。
街上的人都知道他是镇北大将军李靖忠的二公子,曾有很多人行人被他打伤,即便是县老爷的轿夫也被他打伤过,李府门前也成了很多行人能绕行绝不经过的地方。
“小祖宗快下来”管家王福在墙根急的直转圈,崔相爷车驾要过来了,可冒犯不得呦,要是冒犯了他,老爷回来要是动了家法,少爷你不免要受皮肉之苦的,小丁小剩,还不快上去把小少爷背下来,你们都活腻了是不是?
管家王福听着崔府鸣锣开道的声音越来越近,急的在墙下面搓着手,两个仆人爬上墙追着少爷窜来窜去。
“啪”的一声脆响,仆人终究没拦住李观澜,射出的弹子精准打在崔相爷的车驾的马头上,一时间,马拉着车架撒开腿狂奔,即便马夫奋力拖拽,也没能拖住受惊的马冲向前面的仪仗队,见此情形李观澜高兴的拍手叫好。
车内的崔相爷在经历过一阵兵荒马乱的阵仗之后,待车夫稳住受惊吓的马,在车轿内整理好仪容后缓缓走出了轿子,车夫及仪仗队、护卫队的人已经跟了上来,纷纷跪叩在他面前。
车夫在相爷身旁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马儿因何故癫狂?”崔相爷用平稳而又严肃的语气问道,眼睛并未看向车夫。
车夫紧忙跪着向崔相爷挪蹭了几步用颤抖的声音答道“只因被弹子所伤导致马惊慌乱窜,以致难以控制”。
“嗯?何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惊扰本相的车驾?”“小人,小人实在有所不知”车夫颤颤巍巍的回道。
沉默片刻后,尉官上前回复道“系镇北大将军少公子所为,此子性情顽劣,曾多次引弓伤人”。
“闭嘴!你们连黄口小儿的造次都未能阻截,实乃是尔等失职,完成护卫后自行去都尉处领仗二十,再来分辩,启程!”。
此时李府管家已经领着两个仆人赶至崔相爷车驾附近,刚要开口,被崔相爷回怼道“狗奴才,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管家还没来的及道歉,崔相爷已经上车入轿,车夫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府的家丁,便驱车跟着仪仗队和护卫队离去了,留下满脸惊恐和懊悔的李府家丁跪叩在原地。
管家看着远去的车驾缓缓起身对着身后的两个家丁说道“老爷回来以后,仔细你们两个的皮”。
“王管家饶命啊”两个家丁连忙向王福狠狠叩头求饶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少爷追回来,再惹出祸事来,你们有几个脑袋可掉?”
两人连连称是,起身的时候其中一个已经腿软到站不起来。在另一家丁的搀扶下才渐渐稳住阵脚,两人朗朗跄跄的朝着出门时李观澜走掉的方向追去。
这是贞观十三年的长安城。镇北大将军李靖忠的二公子李观澜,此刻正笑嘻嘻地往西市跑去,身后追着五六个气喘吁吁的家丁。
二
午时刚过,第十三个教书先生摔门而出。八岁的李观澜跷着腿坐在书房里,桌上摊着本撕破的《论语》。
"天地玄黄?"他抓起砚台往窗外丢,"先生说天是黑的,可我昨夜明明看见漫天星斗!"
墨汁溅在廊下经过的姨娘裙摆上。这位父亲新纳的妾室尖叫着去告状时,李观澜已经爬上后院老槐树。树杈上藏着个鸟窝,三只刚破壳的雏鸟正张着嫩黄的小嘴。
"接着!"李观澜突然朝树下扔东西。王福慌忙伸手去接,却发现是块温热的桂花糕——原来他偷拿了厨房给姨娘准备的茶点,准备腾出手来摸鸟。
十岁生辰那天,李观澜做了件震惊全城的事。他趁父亲陪驾时偷牵出战马,单枪匹马闯进皇家猎场。
"驾!"红衣少年在围场中疾驰,背后追着二十多个禁卫军。当他弯弓射落天子御鹰时,整个猎场鸦雀无声。
皇帝却抚掌大笑:"虎父无犬子!李爱卿,令郎当赏!"
那天傍晚,李靖忠把儿子按在祠堂罚跪,自己却躲在廊柱后偷偷抹眼泪。亡妻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莫要拘着澜儿天性",可这孩子越发无法无天了。
三
长安西市新立了贞观十七年大捷的御赐功德碑,十一岁的李观澜与权贵子弟打赌,称能纵马踏碑而毫发无伤。他命人连夜在碑底凿出细缝。
次日在众目睽睽下驾汗血宝马疾驰而过,马蹄铁精准踩中裂缝,三丈高的石碑轰然崩碎。碎石飞溅中,他扬鞭大笑:“沙场功劳,不过一踩即溃!”
李靖忠将他绑至军营校场,命士兵列队持枪而立,李靖忠冷声道:“轻贱将士血肉,便用血肉记住这疼。”
李靖忠当众鞭笞二十军棍,棍棍避开要害,屁股也被打的红肿。李观澜趴在刑凳上顶嘴:“不过一块烂石碑,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李靖忠听闻道:“你这逆子,看老夫今天不打死你。”说完又补了近二十军棍。直至李观澜被打的皮开肉绽昏死过去,方才罢手。
当夜,李观澜高烧不退,李靖忠命人请来大夫诊治,只见被烧的迷迷糊糊的他反复呢喃道“娘,你不要走,你留下陪陪澜儿…”,李靖忠听完泪水止不住的泛出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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