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没办法讲道理
第70章 没办法讲道理 (第2/2页)呵呵……姓王的,你还要不要脸?
原因很简单:随着时间流逝,金片的温度在不断降低。既便每一锤都是相同的力度,但锤揲金片使之延展变形的作用力却在不断递减。
但从前到后,林思成锤揲出的鳞形纹都是一般大小,一般间距,可见他对于黄金延展性的理解,温度、力度的控制,精准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所以,别看只是薄薄的一张金片,王齐志要下了“天”,她跟敢着王齐志姓。
可能是想到商妍会这样说,王齐志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两步。
商妍一脸讥笑,正想讽刺两句,林思成把金片又夹入熔炉。
烧了一小会,林思成夹出金片开始锤,这次换成了平砧和包铁的木锤。
力道小了很多,所以金片并没有变薄,但随着脆响,锤过的地方平滑的像镜子。
看着鱼鳞渐渐消失,王齐志暗暗一叹:早知道,就该拿台相机来……
锤好后趁着余温,林思成拿起剪刀,把金片剪成了筷子宽的细条。
他又让冯琳换錾刀时,王齐志才明白,林思成准备一步到位,要开始錾花。
厉害了小子,老师我都不敢这么干……
看王齐志一脸震惊的模样,郝钧悄眯眯的凑了过来:“不构图,也不设计布局,他就这样直接刻?”
按道理应该是不行的,但换成林思成,有时候真没办法讲道理。
就之前那块鱼鳞:谁敢说一天之内就能锤出来,王齐志敢磕头。
但林思成,就一个来小时?
锔瓷时也一样,熟练的就像是同样大小、同样器型,甚至破损位置都一摸一样的梅瓶,他已经补过百八十件?
就这,你和他怎么讲道理?
王齐志叹了口气:“所谓千锤百炼,烂熟于胸!”
“我知道!”郝钧猛点头,“问题是他从哪练的?”
憋了好久,王齐志吐了两个字:“书上!”
郝钧脖子一伸,恨不得把白眼仁翻到额头上。
这不是扯寄巴蛋?
正暗暗骂着,又传来密集的敲锤声,郝钧定神往前瞅。
平头錾刀,不停的敲,一根根约一指长,约摸火柴头宽的金片被錾刻下来。
根稍粗,梢稍细,微微隆起,外凸内凹,但没有任何花纹。
好歹也是行家,郝钧一眼就知道,这是錾刻中的“平錾压地”手法,也知道这些细长的金片的用处:树枝。
然后又是叶,同样是平錾压地,一片接着一片。一时间,形状各异、大小不一、花纹各有特色,甚至于薄厚都不尽相同的树叶,如金色的雪花般从錾刃间落下。
之后刻叶苞,再之后又是更细的叶柄,众人只觉眼花缭乱,目不瑕接,感觉短短的一柄錾刀,被林思成玩出了花。
唯有王齐志,心里五味杂陈,并伴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一如那天在岐山,一如那七枚开元通宝合背钱。
林思成,这是黄金錾花,不是打铁。你为什么就这么随意,这么从容?
随意只是其次,刻得好才是关键。
如果给老师傅,林思成三四分钟錾出来的一片叶儿,少说得錾十来分钟。
因为老师傅手再稳,也不可能像林思成这样,每一片叶儿都能一次性成型,还能刻到这么形像,这么生动。
郝钧就在一边,不信问他,他什么感受?
这也就是黄金,这要染成绿的,谁敢说这些叶儿、苞儿不是从树上剪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