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揭发王夫人和王熙凤
第171章 揭发王夫人和王熙凤 (第1/2页)十月二十三日,神京城里昨日的雪虽住了,天色却仍阴阴沉沉,铅云低垂,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荣国府内,贾母正在荣庆堂用早膳,邢夫人、王夫人、赵姨娘、周姨娘、李纨、王熙凤、林黛玉、迎春、探春、惜春等人皆在跟前侍奉。
忽见林之孝家的慌慌张张闯进来,连礼数都顾不得周全,急声道:“不好了!二老爷方才打发人回来传话,说圣上下了旨意,将舅老爷罢官问罪,今日便要查抄王家满门!”
王夫人面色霎时惨白,连王熙凤都不禁身子一晃,幸亏平儿眼疾手快扶住,才没栽倒。
赵姨娘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被女儿探春瞧见,探春瞪了她一眼。
贾母忙命人唤来贾琏,又让那报信的下人进来细问。
那下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具体缘由小的也不知晓。”
“糊涂东西!”贾母斥了一声,对贾琏道:“你即刻骑马去寻二老爷探个明白,越快越好!”
贾琏应声走出荣庆堂,骑着一匹马往工部衙门而去,马蹄声踏出一串急促的声响。
荣庆堂内一时鸦雀无声。
王夫人攥着佛珠的手不住发抖,王熙凤慌得不知所措。
约莫半个时辰,贾琏便回来了。
此时林黛玉、三春等姑娘们已不在荣庆堂,几位太太、姨娘、奶奶还在。
贾琏喘着气道:“圣上列了舅老爷狂悖、专擅、贪黩、忌刻、残忍等多项罪状。而且,王家竟有两人勾结罗教,除了那王隆勾结罗教造乱,还有个王子膑,乃是罗教之人。”
贾母听完诧异:“怎犯下这许多罪状?王家不是只有那小辈王隆勾结罗教?怎又冒出个长一辈的王子膑来了?”
说完转头看向王夫人、王熙凤,只见王夫人面如金纸,凤姐儿摇摇欲坠。
邢夫人假意劝慰,眼里却闪着精光。
赵姨娘用帕子掩着嘴,肩膀微微耸动。
……
……
荣禧堂东边的三间耳房,乃是王夫人日常起居之所。
天色阴沉,窗棂外的枯枝在北风中瑟瑟作响。
耳房内虽笼着暖炉,却仍透着一股子寒意。
王夫人坐在临窗大炕上,手中攥着一串沉香木佛珠,压低声音对王熙凤道:“我的儿,这可如何是好?不承望咱们王家竟落到这步田地!”
王熙凤强撑着坐在地下面西一张椅上,却觉两腿发软,勉强道:“太太别急……”可话一出口,自己先红了眼眶。往日里那张伶牙俐齿的巧嘴,此刻竟像是被浆糊黏住了似的。
王夫人见王熙凤都吓成了这般模样,更急了:“你父母还在城外藏着,咱们是不是该交给官府……”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只拿眼瞅着王熙凤。
王熙凤身子一颤。她的父亲王子期和母亲冯氏,已被王夫人和她悄悄藏匿在神京城外有段时日了。
姑侄二人一时都沉默下来,只听得窗外风声呜咽,像是谁在低声啜泣。
沉默之中,王熙凤不由想起那年父亲王子期送她出阁时,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笑着说:“虽则咱们家不比贾府那般富贵,可我的姑娘,到哪儿都不能丢了体面。”如今想来,竟像是隔了一世,咬了咬唇,觉得舌尖发苦。
她虽心狠手辣,可对自己父母是孝敬的,实不忍心见父母被官府捉拿。况且,此番王家既是满门抄家,一旦她父母落入官府手中,便会沦为奴才。如此,她这个在荣国府威风凛凛、呼风唤雨的二奶奶,还有什么体面?
王夫人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若不将你父母交出,一旦事发,你我也都要跟着遭祸了。”
其实,她也不忍心将王子期交给官府,毕竟王子期是她的亲长兄。
王熙凤抬头低声道:“纵然咱们现在交出去,怕也迟了,咱们已将我父母藏在城外有段时日了。”
王夫人脸色发白:“那该如何是好?”
“姑姑。”王熙凤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起身凑到王夫人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事到如今,唯有让我父母悄悄逃走,逃得远远的。若能躲过这一劫,是他们的造化。若躲不过……”她喉头滚动了一下,“只要我父母不供出咱们,此事便不会牵连咱们了。”
王夫人犹豫起来,手中帕子绞成了麻花。忽想起大哥王子期少时教她写字的情景,那温暖的手掌曾包着她的小手,一笔一画写下“家和万事兴”。如今这“家”是散了,王家彻底完了,而她的嫡亲兄弟中,王子腾、王子胜都完了,仅剩下一个长兄王子期了。
犹豫半晌,王夫人长叹一声,叹息声在屋里打了个转,最终化作一句:“那便如此罢!”
……
……
这日,京营节度使鲁科多奉旨查抄王家。
这日,王熙凤裹着一件灰鼠斗篷,同平儿两个挨坐在马车内,由旺儿夫妇护送。车帘密密实实地垂着,只听得车辙碾过冻土的咯吱声响,行至城外三里一处僻静宅院。
进得院来,蔷薇架子爬得七横八竖,枯藤纠缠如蛛网,一株桂花树在寒风中瑟瑟。
冯氏迎至廊下,一把攥住女儿王熙凤的手腕,急道:“我的儿!我与你父亲刚听闻,你二叔罢官问罪,王家满门都要查抄了,这可如何是好?”
王熙凤苦着脸道:“妈,咱们进去再说。”声音比往日低了几分,全无往日的伶俐劲儿。
母女二人步入里间。
王子期正坐在炕上,这位年过五旬的王家嫡系长房老爷,面容实在憔悴,胡须花白,眼窝深陷。
房中仅有一家三口,王熙凤遂将她与王夫人议定的主意说了。
王子期听罢,犹豫道:“如此怕是不妥……若事发,岂不是连累你们更深?”
冯氏却急得直跺脚:“女儿都这般说了,你妹妹也许了,你还犹豫什么?”她一把扯住王子期的衣袖,“难不成你要咱们都被拿下?要我戴着枷锁示众?要我沦为奴婢?”说着,眼泪扑簌簌落下。
王子期望着窗外那株枯桂,长叹一声:“罢!罢!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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