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10 第 10 章 (第2/2页)可梁洌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下文,继续问:“接下来呢?剩下的子弹你用在哪儿了?”
梁洌的记忆忽然变得混沌模糊起来,他好像记得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存在,让他把子弹打光了,可是他一回想记忆就像被什么蒙住了,只有一个印象,具体想不起来看到了什么。
“梁洌?”
连立杰看梁洌想得都快走火入魔了,连忙叫他,好一会儿梁洌才像回过神来告诉他,“我说我想不起来,你信吗?”
他一时没有回答,注视着梁洌好半晌终于说:“报告你就写子弹全用来射击嫌疑人了。”
梁洌回对上连立杰的视线,他们不允许想不起来子弹去哪儿了,解释不清很麻烦,可射击嫌疑人也很难解释,他问:“那嫌疑人消失了怎么写?郑局信吗?”
连立杰想到那个神秘部门,郑局应该知道得比他们多点,他笃定地回:“照实写,交上去再说。”
梁洌听了连立杰的照实写,写完已经晚上10点多,他交给连立杰后,“老大,你也早点下班。”
连立杰忽然欲言又止地叫住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如果有什么困难,或者不顺心的事,你可以跟我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
他迟疑了一下才想到连立杰问的是什么,笑起来说:“老大,我那是故意说的,你还当真了?你看我像觉得人生没有意义的样子吗?”
连立杰对于梁洌的身世听说过大概,梁洌在11岁前都是孤儿,11岁才被收养,可是只过了短短7年有家人的生活,又回到了孤身一人。他没经历过这些,但当了这么多年刑警看过的太多,无论是幼时孤苦的无依无靠,还是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人,他都能理解是什么感受。
他不觉得梁洌像是觉得人生没意义了,但也不是说出来的这么完全没事,不过梁洌不愿说他也不能强迫,只得跟着笑了笑,“有什么事一定跟我说,我一直把你当弟弟一样。”
“别这么肉麻。我下班了,早点回家陪嫂子和又又。”
“不用你说,你先走吧。”
梁洌转身向连立杰挥了挥手,走出门遇上了迎面跑来的肖骏皓。
肖骏皓急刹地停在他面前,把车钥匙还给他,“师兄,你的车钥匙。”
“颜晨辰怎么样?”
他接过钥匙问了一句,肖骏皓连忙认真地向他汇报,“医生说她受了惊吓,不过身体没什么事,不过一直不太清醒,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去问话。”
梁洌用眼神表示知道了,随口问他,“你下班了吗?要不要我送你?”
肖骏皓几乎是瞬间脸上绽开了笑容,但这笑不到一秒就灭下去,他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与梁洌的距离说:“不用了,我去坐地铁,很方便的。”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见。”
梁洌毫不犹豫走了,肖骏皓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六月的天气太多变,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梁洌把车开出车库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褚玄毅上次站的路边,恍然感觉褚玄毅又在那里,一眨眼又什么也没有。
到家后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可是打开灯对着毫无声息的房子,他不自觉想起了过去四年的每一次回家。
每一次打开门,褚玄毅总是在门口等他,柔和暖色的灯光从餐厅打到了褚玄毅背上,飘来饭菜的香味。
此刻没有人在等他,也没有做好的饭菜,不过他晚上在队里吃了也不饿,随意把鞋子踢在门口,就直接去浴室洗澡。
洗完躺在床上,他不自觉回想最近的案子,好像和他所有在意的人都扯上了关系。他养父母,褚玄毅,甚至庄鸣,像被一条线未知的线串在了一起。
那个邪教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养父母失踪和邪教到底有没有关联?和之前的自杀案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那个神秘部门要隐瞒的是什么?是真的有超出唯物主义的存在,还是什么不同于普通科学的技术,比如能够控制别人的大脑,就像今天颜晨辰那样。
想到颜晨辰,他又想起当时仿佛背后有人的感受,还有莫名消失的嫌疑人,之后——
梁洌不禁给了自己脑袋一下,他到底为什么想法起来?嫌疑人消失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一回想就有种心悸的恐惧?
凌晨2点,梁洌终于睡觉着了,漆黑的房间里悄然地浸出了黑气,瞬间聚集起一大片,和车库里同样的触手伸出来,先将大门口乱扔的鞋整齐摆好,再出现到梁洌的床头。
梁洌睡得很沉,没有察觉到那条贴到他脚腕上的触手,沿着他的腿往上爬。
此刻的触手变得像是某种软体物种,软趴趴地贴住他,毫无规律地缩张,直到爬到了他的人鱼线下,往着中间耸了耸。
梁洌不自觉地呢喃出声,“别动,褚玄毅。”
触手微微顿了顿,立即穿过障碍往上伸去,大腿粗的触手压在梁洌身上,触手尖攀到了他脸上,像是要表达什么一样,不停用着触手上的某处蹭着他的脸。
“呃嗯——”
他不舒服地哼出了一声,触手如同受到了刺激,趴在他身上来回地打起了滚,同时发出了不属于人类的低语。
“……你骂我……恶心……你不爱我了……梁洌……你骂我恶心……你不爱我……又不爱我了……”
触手像是越说越难过,紧紧地把梁洌整个人都缠起来,无数的肉刺贴满了梁洌全身的皮肤,疯狂的舔舐,吮吸,而回荡的低语变得越来越低,越来越沉,像是无数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你不爱我了……又不爱我了……”
这一刻,整个小区的人又被突死地吓醒,惊诧地睁开眼,如同尸体一样毫无反光的双眼对着虚空,身体却急剧地抽搐扭动起来,接着统一发出了崩溃的嘶嚎。
“……你不爱我了!”
梁洌觉得吵得厉害,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一条比他人还长,有他大腿粗的巨大蚯蚓,在他身上蠕来蠕去,滚来滚去,滑腻粗粝的触手摩挲着他的皮肤,以一种极其扭曲怪异的姿态,对他念叨了一个晚上。
——你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