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先帝故智,拔夺上庸
第215章 先帝故智,拔夺上庸 (第1/2页)上庸。
白马之塞已克,汉军临城。
刘禅送李福至侧水之畔,登上塞山守险的白马塞。
李福一边在塞上缓行,一边将成都诸人诸事与天子细细道来,待遍视塞上断壁残垣,复又转身远眺上庸城池,良久一叹:
“孟达在郡八载,筑金城要塞百里有余。
“金城之固,非不坚也;百里之塞,非不险也。
“非其甥邓贤、心腹李辅开城献降于魏,则上庸必难遽克。
“由是可知,堡垒要塞之可恃,终不如人心之可恃。
“人心若去,则金城汤池,皆化沙作砾,付诸东流也。”
言及此处,李福顿了顿,旋即忽然拱手向南,遥对大江方向道:
“陛下此番追封冯休元、张文进、傅元辅、程文烈诸君,以忠为谥,旌其死节。
“又恤杨季休临卒犹公忠为国、献策伐吴,赠其美谥。
“臣以为,蜀中人心可安,陛下在外,无后顾之忧矣。”
刘禅看向李福,见其一副欲言又止之貌,便问:“李令史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朕说?”
李福闻此,犹豫再三,最后道:
“陛下,臣虽不谙战事,但也曾闻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今我大汉众只二万有余,不过倍于敌耳,万难围城。
“至于强攻,亦不可取。
“司马懿之众五倍于孟达,故其不惜代价强攻上庸,合乎兵法,遂能取之,我大汉却不可为。
“臣闻赵车骑已遣使赍书往说,冀以言辞动其心,然上庸魏逆拒而不纳,矢石加之。
“既不可摇以口舌,又不可强攻夺城。
“便唯有塞山守险,筑垒置戍,使飞鸟莫度,车船莫通。
“待其内无升斗之粮,外无蚍蜉之援,则人心自溃,虽金城汤池亦可一鼓而下。
“陛下,不知臣此言然否?”
刘禅颔首,笑道:
“不曾想李卿对兵法亦有此等造诣,屈身于令史之职,着实可惜。
“若能参丞相军事数载,将来为大汉领军在外,独当一面,未为不可啊。”
令史虽是低级文吏的通称,但位卑而任重,上自相府机要,下至郡县文书,皆赖令史之手。
“陛下此言过矣。
“臣福能忝居相府令史之职,便已是陛下、丞相尽臣之才干。”
再次停顿片刻,李福道:
“陛下,臣之所以有此一论,乃欲进一言于陛下耳。
“上庸魏逆不识天命,未能望风降遁,而乃婴城固守。
“臣虽以为大汉塞山守险,则此城必克,然终惧万一。
“此地险隘,进易难退。
“陛下万金之躯,荷国家之重,臣以为不当于此久留。
“或可将此间军事全权交予赵车骑、邓镇东、高征东诸大将之手,陛下则随臣西返,坐镇成都。
“如是,至北方有事,陛下可再征北方,俟东方有事,陛下亦可再征东方。
“自关中大胜,西京克复后,宫中府中,无有不盼陛下早归者,伏望陛下能从朝廷百官之请,随臣一并回成都吧。”
刘禅至此了然。
李福这次携信前来,非止传信,原来还身负把他这天子“擒”回成都的光荣使命。
事实上,自打曹真被斩的消息传回成都后,一众宫府重臣如蒋琬、杨洪、郭攸之,甚至就连一直陪在刘禅左右的董允,都从来没有停止过劝他南归成都坐镇。
但每一次都被他驳回了。
也不管这些人如何犯颜直谏,反正就抗着,实在抗不住了,就当缩头乌龟,使出一招睡遁尿遁。
“陛下……”
李福见天子先是一阵无言,而后又开始了一惯的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他,便只得再劝。
刘禅听得一阵头大,在白马塞上行来走去,如热锅之蚁,片刻后忽然指着崖壁孤松上一对猿猴道:“李令史且看,那两只苍猿,真可谓母子情深啊。”
李福眉头微皱,却也还是顺着天子的手势望去。
却见一老一少两只苍猿,并踞于峭壁孤松之上。
幼猿似是负伤,捂住臂膀。
一旁的老猿从崖边青木抓过一把木叶,塞入口中嚼了起来,不多时又将之吐在掌中,敷向幼猿臂膀。
山风掠过,幼猿低啸如诉。
老猿哀啼相和,回声在千山万壑间久久不散。
李福拱手,顺势而谏:
“陛下,猿乃百兽,犹知护子。
“陛下乃一国之君,人主护国,当惜万民。”
就在此时,孤松上的老猿突然弃幼猿而走,在悬崖绝壁的青藤横木间不断腾挪。
最后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然而刚一消失,便又去而复返。
待那苍猿在孤松横枝上站定,刘禅这才发现,那头大猿嘴里正衔着一枚红果。
取果递向幼猿。
幼猿饥饿,大口啃食。
李福见此,便以手指猿:
“陛下且看,彼幼猿负创,若失长猿嚼叶相护,衔果相哺,恐已绝命于陡崖孤松之上。
“蜀中士民庶众,一如悬崖孤松上负创之猿,盼陛下早归,以全社稷之命。”
刘禅一阵头大。
自己就是随便一指,这李福怎么还能把这两只猿猴跟自己与社稷联系在一块儿了?
然而就在此时,也不知那只幼猿是吃饱了生出了气力,还是所负伤已经好了,竟从悬崖孤松上一跳,抓住了一根崖边青藤。
大猿也紧随其后,在绝壁藤木之间不断纵跃攀援,不多时便与那头幼猿彻底消失在众人眼中。
“崖高千仞,猿犹知退,陛下奈何反欲进险?”李福的声音再次把刘禅拉回了现实。
刘禅扶额抹了把汗,道:
“李令史有所不知,前番能夺下西城,有赖朕龙纛临城,城上魏将惧而献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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