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3.短促的厮杀
1693.短促的厮杀 (第2/2页)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挖掉一块,此前人生中基于身份和自我而体会到的感情,都像是在一瞬间变得虚假且不可信了。
人们都说愤怒是人类最激烈的情绪,但是卡彭会说:崩溃才是。
在极短时间内、生命威胁下完成的人生观崩塌,对任何人来说都太激烈了。
但是紧接着,亨利向他伸出了手,他向尼弗迦德人开战,并把他的马头推向一边跑远.
友谊。
因牺牲而再高贵不过的友谊,拯救了年轻爵士那崩溃无措的内心。
汉斯·卡彭其实很清楚,既然队友已经做出了牺牲,那自己最该做的其实是不让牺牲被浪费掉。
军事贵族的教育告诉了他这一点。
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心里发烫,这热量一直传遍全身,让他的肢体发抖!
接着他不知怎么的,身体自己做主就这样冲过来了!
“碰!”
他印着那赛尔蓝玫瑰的盾牌又接下了一次锤击。
但是战锤的锤头压歪了盾面,剐蹭着盾面的木板就斜向下滑向了他的大腿!
‘咔’的一下,锤头砸在腿甲上。
钝器造成的痛感很沉重,并且迅速在肉体之内,以受击点为基础扩散开来,造成牵扯痛。
甚至让汉斯的大腿肌肉不受控制的抽筋!
但他也趁这个敌人砸歪锤子的机会,单手剑直刺!同样的金属撞击声后,朝着对方腋下薄弱处捅过去的剑刃还是被盔甲挡住。
但即便如此,那个尼弗迦德人也‘啊’的一声痛呼。
利刃被盔甲挡住,自然就算是钝器砸了一下,腋下又是神经密集的敏感区,那尼弗迦德人顿时就缩成了高低肩。
但这对于总体局势来说没什么改善。
只要那六个那赛尔人仍旧不敢反抗尼弗迦德人,那么他们就仍旧处于人数上的绝对劣势。
在这种混战之中,人数少、受压制的一方能放倒对面哪怕一个人,都算是技艺精湛、身强体壮了。
一对多就是这么艰难又凶险的局面。所以任何教人实地战斗技术的地方,首先开场的必然是‘避免陷入一对多的局面’。
而亨利和汉斯一连让尼弗迦德人中出现了四具尸体!这两个年轻人的厉害,让始终停在马车边的门诺·库霍恩都不得不认同。
但.他们俩的本事也就仅此而已了。终究无法改变局势。
从亨利塞给汉斯一个拉筒烟花引起怀疑,接着他又暴起突袭,杀了靠近观察的尼弗迦德人之后,如今顶天也就过了五分钟左右。
距离天上的烟花爆开,能有三四分钟。
但是亨利和汉斯却都已经伤痕累累。
汉斯手上的盾牌眼看着就要被打散,变成一堆木头碴子了。
而既然他连盾牌都成了这样,那他持盾的手.估计紫红色的淤血都快要撑破皮肤了。
更何况他身上也挨了好几下,眼下汉斯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一副连坐马鞍都坐不稳了的样子。
亨利就更严重,他已经跌下马了。
半边额头上的豁口依旧在流血,左侧后肩上插着的弩箭在他坠马的时候被压断了,箭头肯定在他身体里好一顿绞。
血沾着土变成了泥,糊在他身上。
杂种狗呆呆从后面叼着亨利的罩衫领子,浑身用力想把他拽起来。他的马小灰则胆小的跑到一边,但也始终只是蹄子游移不定,没有真的跑远。
此时,那六个那赛尔人全都面色惨白,他们看着地上的四具尼弗迦德人尸体,还有剩下的宛如狼群一样的尼弗迦德骑士。
他们依旧不敢动。
哪怕门诺·库霍恩离他们不远,帝国的陆军元帅也从不以勇力闻名,他们也不敢动!
汉斯悲哀的看着这一幕。
他不知道自己拼死战斗,是不是就真的是为了这几个没种的东西?是不是他们那赛尔人就真的.只配当尼弗迦德的附庸?就像是驯好的奴隶?
但是当他回看自己的朋友时,亨利总是能给他带来信心和坚定,哪怕这个乡村小铁匠自己都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本事。
亨利始终都只看着尼弗迦德人,始终都保持着愤怒和严肃。
他不在乎那六个那赛尔人有没有被他鼓舞起勇气,他只是决定这样做。
眼前,刚才一轮交锋后又凭借马力稍微散开了点的尼弗迦德骑士还有九个。眼看着他们在调转马头之后就要立刻再次冲一轮!
但是从亨利的眼神中汲取了力量和坚定的汉斯,此时也没有了犹疑和悔恨。
他在头盔的面甲下咬紧了牙,只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