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追杀
第60章 追杀 (第2/2页)郑怡咬着牙,停顿了半晌,才继续说道。
“我母亲的身份。”
李淼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你果然比薛寒梦强出太多。”
“从薛傍竹留下的信息来看,你母亲可不像是一个寻常的、流亡到大朔的蓬莱门人那么简单。”
“当年灭门之时,蓬莱门人是四散而逃、各自到了大朔,根本不知道有谁逃了出来、又藏在何处。但你的母亲却留下了只言片语,引导着我们来到开封、找到了薛傍竹。”
李淼用一根手指拨开了册子,翻到记录着郑怡母亲名字的那一页。
“薛傍竹是死在蓬莱同门的手中,她又在这册子里面的部分同门名字上做了标记,其中就有你的母亲。”
“她到底是在标记可能还活着的同门呢……还是在猜测,谁才是那个在猎杀同门的凶手呢?”
“她标出你母亲的根据,又是什么呢?”
郑怡抿了抿嘴,就要张口辩驳,却被李淼挥手制止。
“你不必解释,此事尚未有定论,但你和你母亲身上的疑点总是逃不脱的。”
“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说一下。”
郑怡皱了皱眉,看着笑容里带着不怀好意的李淼,立刻就明白,对方接下来的话绝对不正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脉相近,只是一个多月的相处,郑怡就感觉自己已经对李淼的性子了如指掌。
果然,李淼见她不搭茬,便自顾自笑着说道。
“其实也不算是正事,只是我最近发现的一个规律,说给你听一下,信不信由你。”
“那就是,自打我行走江湖以来遇见的对手,八成都有两条共性。”
李淼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是身世成谜。”
而后缓缓伸出第二根。
“其二嘛……就是死不干净。”
“你当年也没有亲眼见到你母亲被杀死吧?”
“薛寒梦前车之鉴,你最好是先在心里做着准备,省的日后真的发现什么你不愿意接受的真相,乱了方寸。”
“若是因为一时犹疑、死在旁人手上,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郑怡没有回答。
李淼也就不再往下说,将册子递给了郑怡。
“你看看薛傍竹写下的这些名字里边,你还知道哪些?你母亲还提过几个位置?有没有能对上号的?”
郑怡接过册子,一边看着那些名字,一边仔细回想着。半晌,她才抬起头,指着上面一个被标记出来的名字说道。
“这个。”
李淼看着那个名字:“郑怀瑾,看名字应该不是‘本家’。他在何处?”
郑怡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
“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广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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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晚间。
马蹄声踩碎了泥泞,如幕布般的水花溅起,点点泥水打在马镫、剑鞘、披风之上,又被剧烈的动作抖向空中。
“贼子休走!”
“莫跑了,你走不脱,再挣扎也是白白受苦!不妨停下来,让我刺你一剑,你若是能接下我们就放了你如何!?”
“我空明派是名门正派,说话算话!朋友考虑一下!”
前方传来悲愤的声音。
“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下套子引我过来,在酒水里下药,在床底下设弩,在床上放捕兽夹!还他妈淬毒!”
“最过分的是,你们竟然趁我小解的时候偷袭我!他妈的,你们算什么名门正派!”
话语间满是悲愤和凄凉,甚至还有一丝丝委屈。
雷光乍现,照亮了被追杀之人的面容。
若是有江湖人在场,怕是要吃上一惊。因为被追杀的这人,竟然是赣州省绿林道上赫赫有名的邪道高手,“一溜烟”舒青亦!干的乃是绿林道上都为人不齿的“采花”行当!
因为其武功高明,加上挑目标的时候很是谨慎,日子过的还算滋润。
但一切,都在嵩山赏月宴之后改变了。
从八月十五之后,舒青亦忽然发现,原本人憎狗嫌的自己,竟是忽然受欢迎了起来,甚至有不少名门正派传信给他,说是要给他一个客卿之位。
他不明就里,就挑了一个去看了看——然后就落入了陷阱。
那家掌门竟然趁着与他喝酒的时候,忽然将酒杯摔在地上!而后埋伏在四周的门人一拥而上,险些就将他弄死!
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刚想着日后要如何报复回来,却发现,江湖变了。
几乎所有名门正派,看见他之后都如同他见了美人儿一般——两眼放光!
好在名门正派习惯了惺惺作态,手段略显迂腐,他这才活了下来。可到了如今,这些名门正派的手段却是越来越恶毒,越来越下作!
趁着自己小解的时候偷袭!还是群殴!这他妈邪道都拉不下脸来干的事情,后面这些人就干了!
他裤子现在还是湿的!
到底谁是正道,谁是邪道!
舒青亦欲哭无泪,他大腿被削了一剑,本就跑不利索,对方还骑着马,自己无论如何也走不脱了。
身后还隐隐传来对方兴奋的交谈声。
“师兄,那安千户教的法子果然好用!拿了这颗人头,咱们是跟锦衣卫换点钱财,还是换点秘籍啊?”
“当然是秘籍!咱们练好了再去找更该死的恶人杀,再换更好的秘籍!这就叫什么,‘良性循环’!”
“说的没错!哈哈哈!”
舒青亦就愈发绝望。
好在跑着跑着,前方隐约透出火光。舒青亦定睛一看,前方正是一座破庙,门口还隐约站着一个腰间带刀的人,显然也是个江湖人!
他心说:“天无绝人之路!”
连忙朝着那破庙跑去。
到了切近,他开口大喊道。
“朋友,朋友!”
“救命!我乃是‘虎威镖局’的镖师,贼人正在追杀我!劳烦你为我挡上一挡,日后必有重谢!”
说罢,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沓偷来的银票扔了过去。
“这是定金,日后我一定登门拜谢!”
对方却是连动都没动,任由那银票往下掉。
舒青亦面露绝望之色。
忽然间,他眼前一花,只听得“嗖”的一声,那银票竟是消失不见。
而后庙内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小曹啊,你这就不是咱们的作风。”
“咱们可没有见钱不拿的道理——当然,事情要不要做就两说了。”
曹含雁抿了抿嘴,长叹一声,仓啷啷拔刀出鞘,横于腰间,就要先把舒青亦拦下问个究竟。
忽然,身侧竟是传来一声凄厉的剑鸣!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厉喝。
“他的头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