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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下南洋(二)

第六百八十一章 下南洋(二) (第1/2页)

“嗖--!”
  
  毫无征兆!一支尾部绑着鲜艳羽毛的粗陋骨箭,带着尖利的破空声,从西岸一片藤蔓垂挂的密林深处疾射而出!它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狠狠钉在“定海”号前甲板一根粗壮的缆桩上,箭尾兀自剧烈颤抖,发出令人心悸的“嗡嗡”声。
  
  “敌袭--!!左舷丛林!!!”桅斗上的瞭望哨几乎是扯破了喉咙在嘶吼,凄厉的声音瞬间撕裂了水道的死寂!
  
  示警的号角紧跟着凄厉响起,三声短促的声响,仿佛点燃了火药桶,两岸的密林深处,骤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咆哮!无数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浓绿的阴影里跃出,出现在岸边嶙峋的礁石和稀疏的滩涂上,他们肤色黝黑,大多只在腰间围着一块兽皮或草裙,手持着简陋的木矛、绑着燧石或贝壳的投石索、还有打磨粗糙的骨刀石斧,脸上涂抹着五颜六色的油彩,眼神里燃烧着狂热的、近乎野兽般的凶光!箭矢如飞蝗般射向船队!更多的则是尖锐的呼啸声--那是投石索甩出的石弹,带着沉重的力量砸向船舷和甲板!
  
  “砰!”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狠狠砸在赵吉身前几步的船舷上,木屑飞溅,他惊得猛一缩头,一旁的陈沧猛地抽出腰刀,怒吼道:
  
  “稳住!炮手就位!火枪手!瞄准岸边!给老子打!”
  
  几乎在同时!
  
  “哗啦!哗啦!”
  
  两岸看似平静的水面,如同沸腾般猛地炸开,数十条狭长黝黑的独木舟,从岸边密布的红树林根部、从漂浮的水草堆里、甚至从水下猛地钻出!舟上挤满了赤身裸体、皮肤黝黑、只在腰间围着草裙或兽皮的土著!他们脸上涂抹着狰狞的白垩和赭石花纹,眼神狂野凶悍,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野兽般的嚎叫!
  
  “呜哩哇啦--!”
  
  箭雨!真正的箭雨!
  
  不是正规军队的齐射,却带着原始丛林特有的风格,骨箭、竹箭、甚至绑着尖锐贝壳的木箭,如同飞蝗般从两岸的独木舟上、甚至从崖顶的藤蔓缝隙中泼洒下来,箭头上大多涂抹着乌黑粘稠的汁液,在烈日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噗噗噗噗!”
  
  箭矢钉在厚实的柚木船舷上,深深嵌入,几支角度刁钻的骨箭射中了甲板上猝不及防的水手,惨叫声顿时响起,一名正奋力摇桨的水手被一支箭贯入脖颈,鲜血狂喷,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入浑浊的水中。
  
  也就是在此时,“定海”号及侧翼两艘“伏波”级战船船舷炮门轰然洞开,黑洞洞的炮口喷吐出橘红色代表死亡的火焰,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压过了土著的嚎叫,如同滚雷在水道狭窄的空间里反复激荡!
  
  实心铁弹带着毁灭性的动能,狠狠砸向两岸!
  
  一艘刚刚冲出红树林、试图靠近“定海”号右侧的独木舟首当其冲,碗口大的铁球如同天神的巨锤,狠狠砸在舟身中部,坚韧的整木舟瞬间化作漫天木屑、血肉、残肢!猩红血雾混合水花冲天而起!舟上十余名土著人间蒸发!
  
  另一颗炮弹呼啸着砸入西岸崖壁藤蔓丛!
  
  “轰隆!”
  
  碎石、泥土、断裂藤蔓飞溅而起,绿色帷幕被粗暴撕开巨大缺口,几个张弓身影被气浪狠狠掀飞,如同破布娃娃摔下悬崖,砸入浑浊水中消失无踪,甲板上火枪的声音爆豆般响起,密集铅弹扫向颠簸的独木舟,木屑纷飞!血花爆开,土著的骨箭草裙在铅弹前毫无防御,惨嚎、落水、舟翻人覆,碧绿的水面迅速被猩红污浊。
  
  恐怖的碾压!彻底的屠杀!
  
  两岸幸存的土著彻底吓破了胆。他们眼中的狂野凶悍被无边的恐惧取代,变成了最原始的、面对无法理解的天罚般的惊骇,一个刚刚还在嚎叫的年轻战士,眼睁睁看着身旁同伴被一颗呼啸而过的炮弹擦中,半边身子瞬间消失,只剩下喷溅的内脏和碎骨,他呆滞了一瞬,随即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利哀嚎,手中的骨弓“啪嗒”掉在舟底,整个人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尿液不受控制地浸湿了草裙。
  
  他猛地丢掉武器,像受惊的猴子一样跳入浑浊的血水中,拼命向岸边游去,只想逃离这片瞬间变成炼狱的水域。
  
  更多的土著完全丧失了斗志。他们不再射箭,不再嚎叫,只是蜷缩在剧烈摇晃的独木舟底,双手抱头,发出绝望的呜咽,任由船只随波逐流,甚至被同伴的残骸撞翻也毫无反应,眼神空洞,只剩下对那喷吐火焰与死亡的钢铁巨兽最深的恐惧。
  
  就在此时,距离战场约两里外,一处被浓密红树林完美遮蔽的隐秘河汊里。
  
  几艘体型明显大于土著独木舟、船身修长、挂着破烂黑色三角帆的快船正静静蛰伏,船上一群肤色驳杂、眼神凶狠、佩戴着弯刀火铳的汉子,正通过单筒望远镜紧张地观察着水道中的战况,为首的是个独眼、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正是盘踞龙牙门海域多年的海盗头子“独眼鲨”桑铎。
  
  “老大!打起来了!那些生番果然按捺不住先动手了!”一个喽啰兴奋地低吼,“等他们耗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冲出去,捡现成的!这些巨船,看着就富得流油!”
  
  桑铎那只完好的独眼死死盯着望远镜,脸上却没有丝毫兴奋,反而越来越凝重,甚至透出一丝苍白,他看到土著如同潮水般冲出,看到箭雨泼洒,也看到了接下来那颠覆他认知的、如同神罚般的恐怖景象。
  
  当第一轮炮火轰鸣着撕裂空气,将一艘独木舟连同上面的人瞬间抹除时,桑铎握着望远镜的手猛地一抖!那绝不是他见过的任何商船或土王战船能发出的动静!那声音,那威力...他曾在遥远的阿拉伯海远远见过一次西洋人的夹板船开炮,但眼前这动静,比那次更加震撼!更加...令人心胆俱裂!
  
  紧接着,崖顶的爆炸!那团在藤蔓深处爆开的火光和浓烟,那飞溅的致命碎片,那被气浪掀飞摔死的伏兵...桑铎的独眼瞳孔骤缩!他看到了炮门开启时露出的那一排排黑洞洞的、粗得吓人的炮口!看到了甲板上水手们操弄火铳时那种冷酷而高效的整齐!这根本不是商船!这是武装到牙齿、足以碾压一切的...战争巨兽!
  
  “该死!这不是肥羊!是披着羊皮的...怪物!”桑铎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喉咙干涩发紧,“撤!快撤!收起所有东西!立刻!马上!”
  
  “老大?这...”旁边的喽啰一脸错愕,难以置信,他们好不容易才鼓动土著来袭击这“掠夺”了土地和资源的商船,眼看打起来了,怎能放弃唾手可得的好处?
  
  “你他妈聋了吗?!”桑铎猛地转身,独眼赤红,一把揪住喽啰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那是炮!是重炮!比西边那边的还猛!还有那么多火铳!你看那些水手动起来的样子,是普通商船护卫吗?那是正规军!是咱们绝对惹不起的正规军!等他们腾出手来,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你想死就留在这儿!”
  
  桑铎的恐惧如同瘟疫般瞬间传染了整个海盗船队,望远镜在几个小头目手中传递,每个人看过之后,脸色都变得和桑铎一样煞白。那摧枯拉朽的毁灭力量,那高效冷酷的杀戮方式,彻底击碎了他们趁火打劫的妄想。
  
  “撤!快撤!”
  
  “转舵!转舵!进内河!躲起来!”
  
  “快!降帆!别让他们发现我们!”
  
  海盗们如同惊弓之鸟,手忙脚乱地收起望远镜,降下破烂的黑帆,拼命摇动船桨,几艘快船像受惊的水老鼠,仓惶地调转船头,一头扎进红树林深处更隐秘的河道,连头都不敢回,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片即将被钢铁与火焰主宰的水域,什么巨船财富,在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都成了催命符。
  
  水道战场上,喧嚣骤停。
  
  只剩下船只破浪声、受伤水手**、水中垂死土著的微弱哀鸣,猩红血污在碧绿水面晕开,刺鼻血腥混合硝烟,令人作呕。
  
  赵吉脸色苍白,紧抓船舷,目睹这血腥碾压,胃里翻腾,他看向杨哲。
  
  杨哲不知何时已放下了望远镜,他正从怀中取出一个薄薄的、用油布包裹的硬皮小本子,还有一支细小的炭笔,他倚着船舷,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屠杀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戏剧,炭笔在纸页上飞快地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赵吉忍不住走近了几步,借着幽暗的光线,他看到杨哲本子上并非在描绘地形,而是极其简练地勾勒着几个符号和短句:
  
  “龙牙门伏击:丛林土著(原始部族,彩绘图腾,骨石武器),疑似受引导(攻击时机精准),协同者:海盗(未现身,疑为煽动者)。”
  
  “魏军反应:炮火覆盖(效率高,威慑强)。火枪阵列(密集,压制力足)。士气:轻敌。”
  
  “土著伤亡:预估二百以上(溃逃迅速)。魏军伤亡:轻微(多为流矢所伤)。”
  
  “结论:力量悬殊,无威胁,船队所向披靡。”
  
  他的字迹冷硬、精准,不带丝毫情绪,记录完,他合上本子,重新塞入怀中,目光投向水道前方,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似乎更深了些。
  
  “杨参议,”赵吉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你...在记录什么?”
  
  杨哲侧过头,深渊般的眸子扫过赵吉略显苍白的脸,语气平淡无波:“记录对手,他们的行为模式,他们的恐惧源头,他们的可利用价值,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王爷...陛下曾说过,大海之上,没有纯粹的敌人,只有尚未找到其用途的资源,这些土著,他们的恐惧,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很快,就会有人来‘欢迎’我们了。”
  
  仿佛为了印证杨哲的话,船队驶出龙牙门水道最狭窄险峻的地段后不久,前方的水道豁然开朗,一片宽阔的、如同巨大翡翠般镶嵌在绿色海岸线中的天然良港出现在视野尽头。
  
  港口规模远超流求屿!无数大小不一的船只停泊在平静的水面上,有简陋的独木舟、狭长的马来帆船、甚至还有几艘体型不小的阿拉伯式商船,岸边不再是原始的礁石滩涂,而是用巨大的条石垒砌起坚固的码头栈桥,一直延伸到深水区,码头后方,鳞次栉比的木结构房屋沿着地势向上延伸,屋顶覆盖着棕榈叶或陶瓦,形成一片颇具规模的滨海城镇,城镇更远处,隐约可见依山而建的、金碧辉煌的宫殿群落,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金光。
  
  城镇的轮廓线上,矗立着数座造型奇特的尖顶佛塔,塔身覆盖着金箔或彩绘,在热带炽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空气中飘来香料、鱼干、水果以及某种焚烧香料的混合气味,浓郁而奇特。
  
  “到了!”领航官的声音带着激动,“三佛齐(室利佛逝)!巨港!”
  
  船队的出现,尤其是那七艘如同海上堡垒般的庞然巨舰,瞬间在港口引发了巨大的骚动!码头上忙碌的人群如同被投入石子的蚁群,瞬间炸开!惊呼声、尖叫声、呼喊声汇成一片嘈杂的声浪,原本正在装卸货物的苦力、讨价还价的商人、修补渔网的渔民,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恐万状地望向这支突如其来的、散发着冰冷钢铁气息的庞大舰队。
  
  “天呐!那...那是什么船?!”
  
  “龙!是海龙王的船队吗?!”
  
  “快看那炮口!那么多!那么粗!”
  
  “是...是魏人!是那个传闻里大魏的人!是大魏的天兵!”
  
  “快去禀报国王!快去!”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一些小船上的水手甚至吓得直接跳入水中,拼命向岸边游去,码头上的人群开始慌乱地向城镇内奔逃,推搡踩踏,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定海号庞大的船身缓缓靠近最外侧的深水码头,巨大的阴影几乎将整个码头区域笼罩,甲板上,大魏的龙旗在强劲的海风中猎猎招展,船上装备的森然炮口和甲板上肃立如林的、身着统一制式军服、手持燧发火枪的士卒,无声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恐慌在持续,但很快,城镇深处响起了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似乎带着某种安抚和秩序的意味,一队队身着鲜明藤甲、手持长矛和弯刀的士兵从城镇街道中跑步而出,在码头区域外围列队警戒,他们的神情同样紧张而凝重,但动作还算整齐,随后,几顶装饰着华丽羽毛和金饰的肩舆在卫兵的簇拥下,沿着通往码头的宽阔道路快速行来。
  
  肩舆停下,几位衣着极其华贵的人物在侍从的搀扶下走了下来,为首一人约莫四十余岁,头戴镶嵌着硕大宝石和羽毛的金冠,身穿色彩斑斓、用金线绣满繁复纹样的锦袍,脖子上挂着层层叠叠的宝石项链,手指上戴满了硕大的戒指,肤色呈深棕色,五官轮廓分明,带着长期养尊处优的威严,但此刻,他的眼中也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骇和凝重,他便是三佛齐的国王,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巨港地区的统治者。
  
  他身后的几位,看装束应是王族成员或重臣,同样衣着华丽,但脸色更加苍白,看向定海号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尤其是当他们看到船舷上那密密麻麻、黑洞洞指向岸边的炮口时,不少人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陈将军,”杨哲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准备舷梯,放跳板,带一队亲卫,随我下船,让通译准备好。”
  
  他整理了一下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青衫,那洗得发白的布料,在这金碧辉煌的异国港口,显得格格不入,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峭。
  
  “末将领命!”陈沧抱拳应道,迅速点了一队二十名最精锐的、盔甲鲜明的亲兵。
  
  沉重的舷梯放下,搭在码头的条石上,杨哲率先迈步,步履沉稳地踏上了三佛齐的土地,陈沧带着全副武装、眼神锐利的亲卫紧随其后,沉重的军靴踏在石板上,发出整齐而沉闷的响声,每一步都仿佛敲在岸上那些三佛齐权贵的心头。
  
  赵吉犹豫了一下,也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心跳得很快,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异域的新奇与震撼,空气中浓烈的香料味,皮肤黝黑、衣着奇特的人群,远处金光闪闪的佛塔,还有眼前这些满身珠光宝气的王公贵族...一切都与他过往的生活截然不同。
  
  杨哲径直走到那位头戴金冠的国王面前数步远停下,微微颔首,算是行礼,他身后的通译立刻上前,用带着浓重闽地口音、但还算流利的马来语(室利佛逝通用语的一种)高声说道:“尊敬的三佛齐国王陛下,我乃大魏特使,海外都督府参赞杨哲,奉我朝陛下之命,率船队远航,探索海路,通商睦邻,途经贵国宝地,惊扰之处,还望海涵。”
  
  他的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公式化的客气,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却没有任何温度地直视着国王的眼睛。
  
  国王被杨哲那平静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连忙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用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马来语回应:“尊贵的大魏特使阁下,您的船队...真是...真是令人惊叹!如同天神的座驾降临凡尘!不知者不罪,先前在龙牙门的误会,还请特使阁下宽恕我那些愚昧的子民。”
  
  作为一个国王,他的姿态放得很低,但考虑到定海号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庞大舰体和炮口,这份姿态又很合理。
  
  “误会?”杨哲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语气依旧平淡,“一群手持武器的暴徒,在狭窄水道伏击我朝船队,若非我朝将士骁勇,船坚炮利,后果不堪设想,这恐怕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揭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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