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三章 少年故事,一刀八人散
第七六三章 少年故事,一刀八人散 (第1/2页)一道充满无奈与不甘的呢喃声,在山洞中幽幽响彻。
“轰!”
陡然间,那桃枝结成的“蛹茧”,竟在这一刻爆发出无尽紫光,就犹如一轮紫色烈阳,在洞府内升腾而起。
“啊,眼睛,我的眼睛!”
紫光刺目,就连身为五品的吴仙师,只刚刚见到一缕紫光乍现,便顿感双眸刺痛无比,好似要瞎了一般。
“紫日”升空来得太过突然,另外八名仙师也是心中惊惧万分,有一种猝不及防的慌乱感。
“轰轰……!”
九道磅礴的气息炸开,众仙师一同催动问道铃,引神光护住肉身与脸颊,且紧闭双目,意图凭借着护宗法宝,暂时脱身,离开洞府,返回到石门之外。
却不料,那护宗至宝问道铃,在足足有九名五品仙师的共同催动下,也仅仅只是绽放出了一丝华彩,而后便在桃刀面前,骤然光芒黯淡,且散发出像是“惊惧”的嗡鸣之声。
“为何……为何会如此啊?护宗法器竟……竟自行收敛气息,竟像是遇到了天克之物?!”
荀仙师心神俱震,声音结巴地喊了一声,便要催动神能,率先退出洞府。
“轰,轰轰……!”
就在这时,刚刚已经安静下来的“桃刀”,却散发出了蓬勃无尽的吞噬之力,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漩涡,肆意拉扯着洞府内的一切物质。
九位意图强行冲出洞府的仙师,在这一刻竟有一种深陷泥潭沼泽,肉身无法动弹分毫之感,且腹内的星核也似乎在被那种恐怖的吞噬之力牵引,令星源气息在体内凌乱而走,完全无法聚敛神念,展现神能。
这种命运不受掌控的感觉,骤然令九人内心升起了一股绝望的惊恐之感。
“那小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此地的诡异,此子必然知晓!他先前在故意隐瞒我等!”
“小野种!你竟敢诓骗我们?你不怕满门被灭吗?!”一位脾气暴躁的仙澜宗仙师,即便此刻身在危局之中,也依旧用非常轻视的话语,在咒骂、威胁刑无。
豹爷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人心中的成见,就是一座大山。
在他们这群人眼里,小刑无真的连人都算不上。往小了说,他没背景,没身份,也尚未开悟,就只能算是一头仙澜五城圈养的牲畜,最多也就能为潮龙城的税收贡献一丢丢力量而已。
往大了说,他们是仙凡有别。荀仙师等人都已年过一二百岁了,论年纪比刑无的祖爷爷可能还要大。他们在山中闭关一次,小刑无便可能已经从少年走到了中年。
修道无岁月,这些凡人对他们而言,真的就是完全可以被忽略的存在,就与山中的杂草一般无二,春去秋来,滋长与枯萎,不过也就是一茬换一茬罢了。
“小野种,此异象到底如何破除?!快说,不然……不然从此大泽乡,将再无刑家!”吴仙师急迫地喊了一声。
“刷!”
就在这一刻,洞府中无尽的紫光收敛,尽入刑无的眉心。
他身上桃枝结成的“蛹茧”,也肉眼可见地融入了他的身躯之中,化作一股股可洗精伐髓的吞噬之力,游走在四肢百骸与气血经脉之中。
“踏!”
他自半空中坠落,双脚稳稳地踩在了地面之上。
紫光尽敛肉身之中,刑无的容貌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还是从前那副憨厚质朴的面相。但不知为何,他站在那里,却莫名有一股淡然冷漠之感。
他的气质发生了变化,眉心中的“桃花”也已彻底绽放,布满了正面额头,瞧着妖艳至极。
“小野种,你暗中到底动了什么手脚?!!这里的吞噬之力……为……为何会听你调动?!”荀仙师自然不是傻子,他已经猜出来,自己身魂被禁锢的缘由,肯定不是因为那柄“妖刀至宝”突然发癫了,而应该是眼前这个野小子动了手脚。
他刚刚还是一副痛苦万分,极力呼救的样子,而现在却从容落地,身负那股恐怖的吞噬之力。
为……为何会这样啊?
这不可能啊!
荀仙师等人内心不但惊慌万分,而且还甚为不解。
这神通者若是开悟了,那腹内必然诞生星核,即便是神明也不可能将腹内星核星海藏匿,隐去。而这小子先前被无尘宗主运用神念探查过,他腹内混沌一片,浊气横生,这明显是尚未开悟的凡人特征,而且还是天资最差的那种。
既是凡人,那自然不具备神威之能,更无法感知与调动星源之力啊!
此乃修炼之道的铁律,无法违背,而这也是九位仙师如此轻视这个少年的原因。因为高品之下,所谓的扮猪吃虎都只是笑话罢了。
区区凡人,就只是猪羊,又如何能吞虎呢?
那么他,无法感知与调动星源之力……又究竟是怎么引动那股吞噬之力入体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真是亘古未见啊!
九人懵了,心里顿感刑无就是一个谜团,身上藏有太多不可窥探之事。
“踏踏!”
洞府中,刑无双足落地后,发丝凌乱,目光冷峻且平静地瞧着九人,轻声说道:“在有些事情上,你们还是言行较为一致的。嘴上叫我蝼蚁,心中也确实只把我们这样的人当作蝼蚁……而这也是,我能骗你们进来的根本。”
“小崽子,你果然没安好心!”吴仙师感知到紫光消散,便顿时瞪着眼珠子怒骂道。
桃刀浮生错,依旧漂浮在石碑后侧,只微微散发着那股诡秘的力量,便将九人压得一动也不能动。
“我确实没安好心,但大家都一样……!”
刑无稚嫩的脸颊上,再也没有了憨厚的笑容,也没有了身为屁民的忐忑感,有的只是冷漠到有些木讷的神色。
他缓缓迈步前行,来到了吴仙师身旁。
他回忆起曾经的种种,平淡道:“我自幼家贫,很早便跟着城中的巡猎者跑山,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补贴家用。”
“我认识一位老猎人,他六十多岁了,却足足当了五十年的巡猎者,但他依旧没有攒下什么钱。赚的都交税了,剩下的不是吃了,就是送给窑子了,来人间一回,到头来还是一条穷命。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娶妻生子,他却说,这踏马的世道,老子娶了老婆,就要养活两张嘴。一碗大肉,我能自己吃,那为什么还要分给别人吃?”
“我踏马已经遭了一辈子罪了,再弄个崽子出来,继续遭罪吗?也让他当牛作马地活一辈子?这不是生孩子,这踏马是造孽啊!”
“小崽子!莫要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你别忘了,你家中……!”荀仙师根本懒得听这些话,只脸色阴沉着还要说一些威胁的话。
“莫要作声,听我说完。”刑无目光淡然地瞧着他,肉身一动未动,也没有什么怒意。
但不知为何,荀仙师却莫名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冰冷感,竟令他有些心悸和惧怕。他一时间有些恍惚,迷茫,竟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对眼前这个野孩子产生惧怕之意?
“这个老猎人算是我的师父,他教会了我很多道理。其中,令我记忆最深刻的,是他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刑无漫步在洞府中,只自顾自地说着,完全不理会那九位仙师:“他说:巡猎者要有三把刀,第一把插在绑腿上,这是用于三步之内狩猎的,拔刀快,动作隐蔽,紧要时刻可以救命。第二把刀,是插在后腰上的,这把刀是捕获猎物后,用于放血,扒皮,肢解用的,很脏且有血腥味,所以要用上好的皮套保存。”
“然后我就问他,那第三把刀呢?要放在哪儿?师父却跟我说,第三把刀要藏在只有你自己知道的地方。我问他为何?他却说,第三把刀不是狩猎用的,而是用于防人,杀人用的。我问他杀谁?他说,遇到极好的货物时,谁站的位置离你最近,你就有可能要杀谁……!”
话到这里,他抬头看向九人,突然笑道:“这句话救了我很多次。今日,你们也看到了,我的第三把刀……就藏在这洞府之中。”
九人闻言,彻底呆愣。
一股懊悔之情,瞬间填满心头,他们感觉自己大意了,也太过轻看这个外表质朴与憨厚的野小子了。
“我对潮龙城,对大泽乡是有留恋的。呵呵,但肯定不是留恋重税,留恋生不如死的生活。我有家人,我有对父母做出过的承诺……可往后,却都没办法实现了。”
“我不想走,可你们非要逼我来此!”
少年刑无低着头,冷漠的双眸再次浮现出一丝不甘,摇头道:“好,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九人很想说,可不可以放我们站在门外听,但面对悬浮在身前的桃刀,他们还是忍住了这个大胆的提议。
“帝晚年,天降不祥,而不详则是来源于屋脊。”
刑无缓缓抬头,双眸宛若藐视蝼蚁一般,并讲述着“它们”穷其一生,也没有资格听到的“故事”:“不祥降临,大帝为保人间安泰,便放弃了登天而去的机会,只在大泽湖旁,力战双神。”
“那来自屋脊的双神,为确保可一战斩九黎大帝,彻底阻他登上屋脊,便在降临前,特意去了一处仙地,名为桃仙岛。桃仙岛乃是平天女帝的修道之所,而女帝曾与一位名为哭僧的大道之神,有过一些不为人知的‘过节’,所以才一怒下,将‘超然至宝’浮生错借与了双神。”
“相传,浮生错拥有的吞噬之力,乃是天地创世之初的本源大道,正克拥有诸多至宝的九黎大帝。”
“不料,帝战开启,九黎大帝却以无敌之姿,斩双神与大泽湖旁,并一指镇压浮生错,将其禁锢在这肉身化作的刑山之内。”
“九黎大帝尚未登天,却以拥有比肩天外神明的无敌之资,当真是我九黎最大的骄傲与荣耀。”
“至宝虽好,可用的人不对,也是无济于事。”
九人听到这话,心里升起了一百多个问号。
他一个“尚未开悟”的小崽子,怎会知道无尽岁月前的帝战之事?难道他是转世重生之人?!
“呵呵。”
刑无似乎看穿了他们心思,只淡笑道:“你们不用惊讶,这些事情,我也是在这柄桃刀的道韵中感知到的,就像是听了一个故事。”
“你……你果然先前就来过这里?!”荀天师声音颤抖,暗自怒骂自己大意,恨不得甩手抽自己几个懊悔的耳光。但死死镇压着他的桃刀,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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