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剃发慑王
第十五章 剃发慑王 (第2/2页)“本想给他剃个更光溜的地中海,结果只刮掉一溜儿。便宜这孙子了。”
语气轻松的仿佛刚才那一箭只是孩童的嬉戏。
“将军神射!”紧跟在侧的高怀德,清俊的脸上也溅满了血点,此刻却满是毫不掩饰的狂热崇拜。
他亲眼看着那箭是如何擦着死神的镰刀尖飞过,精准地制造出最大限度的恐惧和最小的致命伤。
这份掌控力,令他心驰神往。
“神个屁!”我笑骂一句,反手将硬弩背好,重新抄起了那柄饮血无数的冰冷长刀。
幽蓝的刀锋在混乱的战场上,依旧散发着冻彻骨髓的寒意。
“小的们!”他猛地一提气,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战场一角响起,盖过了周围的喊杀与哀嚎,“正主儿尿着裤子跑了!剩下的这些杂鱼烂虾,给老子——清、场!”。
“风雷!风雷!风雷!”周围的亲卫骑兵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杀气非但没有因为敌酋逃脱而减弱,反而因为胜利在望而更加炽烈狂暴!
主帅的无敌姿态,就是他们最狂暴的战鼓!
洒家一马当先,再次杀入溃散的敌群。
这一次,不再是凿穿敌阵的尖刀,而是化作了收割生命的死亡旋风!
凛冽长刀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幽蓝匹练,所过之处,血花混合着细碎的冰屑狂飙!
米尼艾尔的士兵早已丧胆,此刻面对这尊杀神,连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如同被镰刀扫过的麦秆般纷纷倒下。
惨叫声、兵器断裂声、骨骼碎裂声,汇成一曲残酷的终焉乐章。
牛大宝更是彻底放开了手脚,如同一头发狂的洪荒巨犀。
他嫌骑马在溃兵中冲杀不够痛快,竟直接跳下马来,挥舞着那对沉重的金锏,嗷嗷叫着冲进人堆里。“挡俺老牛者死!”他狂吼着,双锏抡圆了,根本不分招式,纯粹是蛮横到极致的力量宣泄!
“嘭!”一锏砸下,一个试图举盾格挡的米尼艾尔百夫长,连人带盾被砸成了向内凹陷的肉饼,盾牌碎片深深嵌入了胸腔。
“咔嚓!”另一锏横扫,两名背靠背试图顽抗的士兵,如同被攻城锤击中,上半身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对折,脊椎断裂声清脆得瘆人。
他浑身浴血,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恶鬼,双锏所向,残肢断臂横飞,硬生生在人堆里开出一条由血肉和破碎甲胄铺就的“胡同”,效率之高,连我本人看了都眼皮直跳。
“这憨货,杀红眼了!”
阿卡拉的苏和将军,带着收拢起来的索隆旧部,也在战场边缘奋力绞杀着溃散的米尼艾尔士兵。
当他看到远处我如入无人之境的杀戮,看到牛大宝那非人般的狂暴力量,再想起密陀罗头顶飙血、亡命奔逃的狼狈景象,一股寒意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敬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天神在上…”苏和喃喃自语,握刀的手心全是冷汗。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蒙根会死得那么快,为什么不可一世的米尼艾尔大军会崩溃得如此彻底。这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力量!
这位自称温妮公主义兄的汉人将军,他麾下的,是一群真正的魔神!
他看向我背影的目光,彻底变了,充满了深深的忌惮和一种臣服于绝对力量的复杂情绪。
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屠杀,又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
当最后一个试图反抗的米尼艾尔军官被高怀德一剑穿喉后,整片开阔的草甸战场,终于渐渐沉寂下来。
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伤者垂死的**、战马不安的嘶鸣,以及秃鹫开始在空中盘旋发出的刺耳鸣叫。
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皮肉焦糊味,混合着硝烟的呛人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胸口。
残阳如血,将这片修罗场染得一片凄艳的暗红。
残破的旗帜斜插在尸堆上,无主的刀枪散落一地,反射着冰冷的光。
我勒住气喘吁吁的枣红马,驻立在一片相对干净的坡地上。身上的铠甲早已被血浆和污物糊得看不出本色,脸上也满是血污,只有一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的星辰,扫视着这片由我一手缔造的死亡画卷。
绿珠策马靠了过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还算镇定。
她默默递过来一块沾湿的布巾。我弯腰伸手接过,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露出底下那张年轻却已饱经风霜、此刻写满疲惫与冷硬的面孔。
“结束了?”绿珠轻声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这一仗,结束了。”我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激战后的沙哑。将染红的布巾随手扔掉,目光投向密陀罗消失的方向,那地平线尽头腾起的烟尘早已散去。
“但麻烦,才刚刚开始。”
抬手指了指满目疮痍的战场,又指了指远处阿卡拉军队的方向(苏和等人正在收拢部队,救治伤员,气氛复杂而微妙),最后指了指天空。
“米尼艾尔被打断了脊梁,但没死透。
阿卡拉…嘿,索隆死了,蒙根死了,就剩个苏和,还有个躲在深宫里的穆勒老儿。
温妮我那天仙妹妹…啧。”我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烦躁,“这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
小爷我劳心费力打跑了狼,总不能看着羊再被别的什么东西叼走吧?”
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还有一丝睥睨天下的野心。
“至于京都那位只会种花的废物皇帝?还有朝堂上那些蛆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杀意的笑,“等老子把这草原的屁股擦干净,理顺了,就该回去,跟他们好好算算总账了!义父的血,不能白流!这天下,该换换主人了!”。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志,在血腥的黄昏中清晰地传开。
高怀德、牛大宝,以及周围能听到的亲卫们,眼中都燃起了同样的火焰——那是对旧时代的憎恨,对未来的狂热,以及对眼前这个男人绝对的、近乎盲目的忠诚。
朱三炮吭哧吭哧地推着一架弩车过来,脸上被熏得黢黑,却咧着嘴笑,露出两排白牙:“将军!‘火龙’还剩下十一根‘大炮仗’,油布裹得好好的!嘿嘿,够咱们再干他娘的一票大的!”
我哈哈一笑,拍了拍弩车冰冷的铁架:“好!留着!好东西得用在刀刃上!
传令下去,打扫战场!能用的家伙、铠甲、马匹,都给老子收起来!
死的…挖坑埋了!别他娘的闹瘟疫!还有,给老子找找密陀罗那顶金头盔,虽然磕瘪了,熔了也能打几副好马镫!”。
脚下,是粘稠的血泥。远方,是未定的尘埃。
而我的心中,一个新的、更加波澜壮阔的棋局,已然展开。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不,小爷我的目标,从来都不只是楼兰。
风雷激荡,天下未平。
匪祸?呵,谁是匪,谁又是王,很快就得要由我来重新定义了!